作者: Div (另一種聲音) 看板: SD_Div
標題: 飛阿！大胖象！（1）
時間: Thu Apr 7 17:23:20 2005
【飛啊，大胖象】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十一月十五日，我高二那年。
我背著沈重無比的書包，站在市立運動場的室外籃球場外。
只是因為一個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讓原本要匆匆趕去補習的
我，停下了腳步。
籃球場正進行著一場又一場的三對三鬥牛籃球，
而一個身穿黑色背心的男孩，穿過了對方緊密的包圍，
單手挑籃，砰的一聲，他的手拍上籃框。
球，應聲入網。
我忘記自己要去補習，呆呆的看著室外籃球場上，奔馳歡呼
的鬥士們，發出各式各樣的呼喊聲，然後精彩萬分的攻防，
把球一次又一次送入籃框。
然後，一隻手，拍上了我的肩膀。
「嗨。」一個身材很高，染著滿頭金髮的男孩子，「幹嘛只
是看？一起打啊。」
「不，不，我不會，打得。」從小我就有一緊張就口吃得習
慣，尤其遇到陌生人，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沒關係啦。」那金髮少年笑著說，「我們隊伍今天剛好欠
一腳，就當運動一下，跟我們組隊下去打一場吧。」
「不，我，真的，不會。」我滿臉通紅，手拎住書包，想趕
快離開這個地方。
「好啦。」金髮少年完全不管我的拒絕，拉著我的手，就要
拉我進入球場。
「一場就好，我們好不容易佔到場地，人數不夠被趕出去，
真的很冤枉欸。」
我看見遠方他一個同伴跟他揮揮手，大喊道，
「黃痞，快點啦！人家在催了！」
「拜託啦。」這個叫做黃痞的男孩，雙手合十，對我懇求道
「拜託，我一個朋友等會就趕來了，你陪我們打一場，我看
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好久，也無聊啊。」
「可，可是，我...」我好緊張，尤其是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滿肚子的肥肉，長時間乖乖唸書造成我身材比一般人臃腫
，一百八十公分，卻有接近一百公斤的身材。
「你擔心你的身材啊？」黃痞笑著說，「沒關係，你就站在
籃下就好了，敵人運球到籃下的時候，你就把手舉高就行
了，怎麼樣？」
「啊，把，把手，舉高？」我看了看籃球場上其他的比賽情
況，每人拿到球都是衝鋒陷陣，大呼小叫，大展球技。我
只要把手舉高？
「對啦。」黃痞一邊說，一邊把我拉進了球場。
黃痞把我拉進球場，跟他的朋友說了幾句話，他朋友看了我
一眼，點了點頭。
仔細看他朋友的樣子，跟黃痞一樣，都是身材極高，大約一
百八十五公分，古銅色的肌膚和高挑壯碩的身材，一看就知
道是打慣了籃球的個中好手。
唯一的不同，是黃痞的頭髮金光閃閃，而他的朋友，頭髮是
正常的黑色，然後長得比黃痞斯文一些。
「我叫小黑。」黃痞的朋友主動走過來，跟我打了聲招呼。
「抱歉把你拉進來，只打一場就好！還有，如果等一下場中
如果你被敵人包夾，就叫我，我就來幫你拿球，記得。」
「包，包夾？」我嚇了一跳，我從來沒打過籃球，充其量也
是看看ＮＢＡ的轉播，跟著主播一起歡呼而已，沒想到真
有一天我會進入籃球場，還被對手包夾？
「對啦。」小黑沒有再說什麼，跟對方談了幾句。
我趁這時候，把書包放下，制服脫下，也端詳了我們的對手
，這三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附近的高中生，不過也是身材壯碩
，滿臉悍氣的狠角色。
我只覺得嘴唇發白，竟然有種臨陣脫逃的衝動。
「喂！開始了。」黃痞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帥氣的小跑步，
進球場內。
開始，是由小黑發球，我在黃痞的指揮下，乖乖的待在籃下
，等待對方來攻的時候，把雙手舉高就行了。
小黑把球扔給對方，對方回扔，然後比賽開始。
小黑一拿到球，原本斯文冷酷的表情，浮出了一絲冷笑。
緊接著，我連發生什麼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只看見黃痞從
右邊晃出來，小黑把球丟給他，然後黃痞回傳給小黑，跟
著小黑有如一個巨大的彈簧，躍起，投球。
球，就這樣，碰一聲撞進籃框裡頭。
我聽到，對方三人和我一樣，同時發出一聲低嘆。
按照規定，得分的那隊可以繼續發球，於是小黑再度發球
，又是那熟悉的冷笑。
只是這次得分的不是小黑，而是拿到球之後，有如一把銳
利的武士刀，直穿入人牆，挑籃得分的，黃痞。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黃痞和小黑，這兩人的確是不需
要我的。
只有他們倆個，就足夠稱霸這個球場，他們只需要一個充
數的人頭，讓他們可以保有比賽的資格就行了。
想到這裡，我不知道是安心還是遺憾，長長的吐出了一口
氣。
只見他們一來一往，兩個人都展現了驚人的球技，分數瞬
間拉開，直到四比零。
一場最基本的三對三籃球，先取得六分者為勝，換句話說
，只要再兩分他們就可以獲勝了。
但是，小黑這次的攻勢，卻沒有前幾次的流暢，因為，他
被兩個人包圍了。
「黃痞！」小黑把球丟給黃痞，黃痞一接到球，馬上又是
兩個人黏上去。
沒錯，敵人也不是笨蛋，他們終於發現了我隊最大的弱點
，就是「我」其實是無用的，就是說，他們只要盯好黃痞
和小黑就行了。
「Ｘ！」黃痞露出煩躁的表情。右手手腕勾住球，閃過其
中一個對手。
然後黃痞一個低身傳球，小黑瞬間移位，在地板撿起這個
橘黃籃球，身體一矮，瞬間加速，躍起上籃。
帥啊！進了！
「好球。」小黑和黃痞高興的擊掌。
第六球則是黃痞硬鑽入對方的防守中，硬吃了對方兩人，
艱辛萬苦的才拿到。
比賽結束，可是，黃痞和小黑口中的第三人，卻還沒有出
現。
小黑和黃痞對看了一眼，堵在我的面前，「兄弟，幫一下
忙！等一下請你喝重量杯，好不好？」
禁不住他們的哀求，我又點頭了。
可是，這一點頭，我馬上就後悔了。
因為，這一場他們的對手，不再是高中生模樣的那三人，
而是打扮穿著都十分新潮而奇異的三名社會人士。
這三人耳朵穿了五六個耳環，臉上圖了奇奇怪怪的色彩，
嘴裡還不斷的嚼著口香糖。
這樣的打扮，對一個只會唸書的我來說，是會造成壓力的
。
黃痞和小黑兩人看見他們對手的模樣，眉頭微微一皺，似
乎知道敵人不好對付。
黃痞到一旁打手機，罵了一串「你不趕快來，等一下罰你
請我們吃7-11吃到飽」之類的話，隨後，黃痞回到場上，
還不忘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等一下如果...嗯...對方出手太重，你就說出來
，我會替你出氣，ok？」
「什，什麼？出，出手，太重？」我訝異的問道。
「嗯，就是...」黃痞露出尷尬的笑容。「反正你等一下就
知道了。」
這場比賽，對一個初學者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
這是一場很「痛」的比賽。
這次的對手無論動作，速度，防守的功力，很明顯的都比剛
才的高中生略勝一籌，團隊默契和搶球的功力，更是強悍的
哇哇叫。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小動作」很多。
籃球比賽中，最忌諱的就是小動作，所謂的小動作，最平常
的就是用手肘撞你，這叫做「架拐子」，還有故意打手，絆
倒你，等等...這種介於犯規和不犯規之間的侵犯動作，就
叫做「小動作」。
比賽一開始，雙方就展開一場激烈的拉鋸戰，黃痞和小黑的
籃球技巧應該是較他們為高明，可是就差在他們真正的陣容
是二缺一，原本應該打出來的節奏感都沒有出來。
加上對方擅長用手段來擾亂，使得小黑和黃痞這場明顯的吃
力許多。
可是，黃痞精彩萬分的切入上籃，還是最佳的得分保證，只
要他一拿到球，就如同一道旋風，衝入人潮洶湧的籃下，屢
次建功。
比數雖然拉鋸，但是實力較高的我們這隊，還是一點一滴的
領先了，比賽大約二十分鐘，五比四，我們暫時領先。
而我更是不時被對方用手肘，膝蓋等地方硬撞，幸好一層柔
軟的脂肪保護著我，減低了我不少傷害。
我看黃痞和小黑被對方撞的更慘，卻連坑都沒坑一聲，更讓
我咬緊牙關，一句疼都沒有喊出來。
只是，黃痞的銳利上籃，卻在這時候被打斷了。
原本他流暢的換手上籃，這時，卻被絆了一下，甚至重心不
穩，當場跌了個狗吃屎。
黃痞跌倒，我和小黑同時驚呼，敵人趁機拾起球，運球往籃
下靠近，完全不把我當成一回事，對著我衝來。
雙手舉高！雙手舉高！我發抖的舉起雙手，更下意識的閉上
了雙眼。
咚。我只覺得身體被一個巨大的力量衝撞，然後跌倒在地上
，口中不自覺喊出。
「撞人.....」
「操！」對方瞪著我，「你說什麼？我撞人！？」
「你，你，我，我，」
「什麼你你我我！操！連話都不會講！還知道撞人？騙笑欸
！」
我滿臉通紅，可是我最恨的舌頭，卻一個完整的句子都發不
出來。
然後，我突然看到，那個人突然住口了。
因為黃痞和小黑，同時站在我的後面。
「操！他都沒有動，你自己去撞的！他媽的，你這不是撞人
是什麼！」
黃痞臉露凶光，剛才跌倒讓他英俊的臉龐多了幾道傷痕，反
而增添了他此時說話的狠勁。
小黑也是右手拳頭握的緊緊的，看樣子，他們隨時準備大幹
一場。
「對啦，阿狗，你真的是撞人。」對方有人拍了拍那位阿狗
的肩膀。
「真的太明顯了啦？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只會吃，吃，吃，的
書呆子，你就讓他一次，等一下他哭了怎麼辦？」
我臉越來越紅，右拳跟著握緊。
「你們！操！太過分了！」黃痞說話越來越大聲。
反而是我一手拉住黃痞，咬著牙對他搖了搖頭。
「我，我的確，不，不會，打球...」
「他媽的！」黃痞看到我不追究，瞪了對方一眼，「要不是
那個臭小子遲到不來，這種垃圾三分鐘就解決了。」
「同學，同學。」小黑對我招了招手，「嗯，我剛才想過了
，讓你開球，得分就讓我和黃痞來就好。」
「我，我，開球？」
「嗯，很簡單的，把球丟給我們就行了，然後我們就會想辦
法拿分了。」小黑轉了轉手腕，冷笑道「放心，我和黃痞
原本就是雙前鋒，那個遲到的臭小子才是後衛，你傳給我
們，看我們表現吧，最後一分，看我們怎麼輕鬆獲勝！」
「可是，我，我不，太會...」
「你可以的。」小黑用力拍了我肩膀，「你也不想讓他們瞧
不起吧？」
「嗯...」
這時，對方大聲嚷道。
「Ｘ！你們要談多久啊？球還要不要打啊？」
「加油。」小黑把球交給我，黃痞還趁機拍了拍我的後腰，
給我打氣。
可是，對方早就瞧出了我的弱點，我一拿到球，就緊緊黏著
我，絲毫沒有給我傳球的機會。
慌亂中，我把球扔的很高，對方一躍截下，然後幾個運球，
小黑來不及擋住對方，對方上籃得分。
比數五比五。
兩邊平手，誰贏誰輸就看這一球了。
「別緊張。」小黑向我笑了笑。
接著換對方發球，對方搶到機會就要跳投，憤怒的黃痞跳的
比平常高，竟然碰的一聲，讓對方吃了一個大火鍋。
球咚，咚，咚，滾過三分線，然後滾到我的腳旁。
「撿起來！」小黑見狀，大喊。
同時，對方一人有如凶神惡煞，對著我竄了過來。
我趕忙撿起球，然後呆呆無助的看著場內的選手們，不斷
的跑動移位，都想搶到一個好位置。
「我，我要，傳給，誰？」我拿著球緊張的大喊，對方的
防守已經完全壓迫過來。
「給我！」黃痞剛喊完，他身後對手有如幽靈一般，卡住
了我到他之間的傳球路線。
「不好！不要給我！」黃痞急忙追喊一句。
我緊張的拿著球，一面閃躲著眼前對手的騷擾，一邊緊張
的搜尋著我的目標。
小黑和黃痞都被對手纏住了，他們雖然靈活的跑位，可是
與他們毫無默契的我，實在分辨不出什麼時候才是傳球的
好時機。
就在此刻，小黑終於展現了他的過人技巧，勉強閃過對方
的防守，繞到我面前，雙手微張，大喊道，「把球給我！」。
而我，卻突然看到了一個畫面。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畫面，好像某個戰爭電影，槍林彈雨
中，突然整個畫面停格，讓我看清楚了，每顆子彈透明的
發射軌跡。
是的，我不只看到了奮力來支援我的小黑，我還看見了籃
下，籃下有個空位，而且黃痞就在那個空位的旁邊。
然後，我一股衝動，沒有傳給拼命來接應我的小黑，雙手
用力，把球用力拋高。
橘紅色的球，在藍天之中滾動，越過了小黑和防守者的頭
頂。
小黑抬起頭，發出低聲的悲鳴。「啊...」
然後，不可思議的，彷彿一種神蹟似的，在籃下的黃痞，
身體一長，跳了起來。
籃空中的球，畫出一個美麗的拋物線，不偏不倚的落入他
手中。
連一直死守著黃痞的敵人，都沒有意料到，這球的落點這
麼漂亮。
黃痞甚至沒有落下，只是在空中輕輕把球一推。
刷！應聲入網！
六比五！
我們贏了？
混亂中，我看到黃痞脫下衣服當國旗甩，小黑大聲歡呼和
我抱在一起。
「好球！實在傳的太好了！」
突然間，我竟然覺得眼角有些溼潤。
剛才受到了對方的污辱，我都忍下的淚水，此刻竟然抑制
不住。
無聲的滑下了臉頰，跟汗水混在一起。
對方三人看了一眼，迅速收拾地上的衣服，沈默的離開。
在籃球上有另一套法律，只有贏球的贏家和輸球的輸家，
沒有第二種身分。
輸的人，只能悄悄退場。
突然，遠方傳來幾聲響亮的鼓掌聲，一個穿著七分褲，紅
扁帽的男孩，對著我們這邊直鼓掌。
「好球！好球！」
然後，我聽到還在歡呼的黃痞臉色一變，笑罵道「臭小子
，你終於來了！」
那紅扁帽男孩笑了笑，「我有看到最後一球！Nice play！
你們不也找了一個好後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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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BBS telnet://bbs.wretch.cc 開個人板 超快 不用連署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止219-81-235-254.static.tfn.net.tw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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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飛阿！大胖象！（1）
時間: Thu Apr 7 17:23:20 2005
【飛啊，大胖象】
我永遠記得那一天，十一月十五日，我高二那年。
我背著沈重無比的書包，站在市立運動場的室外籃球場外。
只是因為一個震耳欲聾的歡呼聲，讓原本要匆匆趕去補習的
我，停下了腳步。
籃球場正進行著一場又一場的三對三鬥牛籃球，
而一個身穿黑色背心的男孩，穿過了對方緊密的包圍，
單手挑籃，砰的一聲，他的手拍上籃框。
球，應聲入網。
我忘記自己要去補習，呆呆的看著室外籃球場上，奔馳歡呼
的鬥士們，發出各式各樣的呼喊聲，然後精彩萬分的攻防，
把球一次又一次送入籃框。
然後，一隻手，拍上了我的肩膀。
「嗨。」一個身材很高，染著滿頭金髮的男孩子，「幹嘛只
是看？一起打啊。」
「不，不，我不會，打得。」從小我就有一緊張就口吃得習
慣，尤其遇到陌生人，我的老毛病又犯了。
「沒關係啦。」那金髮少年笑著說，「我們隊伍今天剛好欠
一腳，就當運動一下，跟我們組隊下去打一場吧。」
「不，我，真的，不會。」我滿臉通紅，手拎住書包，想趕
快離開這個地方。
「好啦。」金髮少年完全不管我的拒絕，拉著我的手，就要
拉我進入球場。
「一場就好，我們好不容易佔到場地，人數不夠被趕出去，
真的很冤枉欸。」
我看見遠方他一個同伴跟他揮揮手，大喊道，
「黃痞，快點啦！人家在催了！」
「拜託啦。」這個叫做黃痞的男孩，雙手合十，對我懇求道
「拜託，我一個朋友等會就趕來了，你陪我們打一場，我看
你一個人站在這裡好久，也無聊啊。」
「可，可是，我...」我好緊張，尤其是看了看自己的身材，
滿肚子的肥肉，長時間乖乖唸書造成我身材比一般人臃腫
，一百八十公分，卻有接近一百公斤的身材。
「你擔心你的身材啊？」黃痞笑著說，「沒關係，你就站在
籃下就好了，敵人運球到籃下的時候，你就把手舉高就行
了，怎麼樣？」
「啊，把，把手，舉高？」我看了看籃球場上其他的比賽情
況，每人拿到球都是衝鋒陷陣，大呼小叫，大展球技。我
只要把手舉高？
「對啦。」黃痞一邊說，一邊把我拉進了球場。
黃痞把我拉進球場，跟他的朋友說了幾句話，他朋友看了我
一眼，點了點頭。
仔細看他朋友的樣子，跟黃痞一樣，都是身材極高，大約一
百八十五公分，古銅色的肌膚和高挑壯碩的身材，一看就知
道是打慣了籃球的個中好手。
唯一的不同，是黃痞的頭髮金光閃閃，而他的朋友，頭髮是
正常的黑色，然後長得比黃痞斯文一些。
「我叫小黑。」黃痞的朋友主動走過來，跟我打了聲招呼。
「抱歉把你拉進來，只打一場就好！還有，如果等一下場中
如果你被敵人包夾，就叫我，我就來幫你拿球，記得。」
「包，包夾？」我嚇了一跳，我從來沒打過籃球，充其量也
是看看ＮＢＡ的轉播，跟著主播一起歡呼而已，沒想到真
有一天我會進入籃球場，還被對手包夾？
「對啦。」小黑沒有再說什麼，跟對方談了幾句。
我趁這時候，把書包放下，制服脫下，也端詳了我們的對手
，這三個人看起來就像是附近的高中生，不過也是身材壯碩
，滿臉悍氣的狠角色。
我只覺得嘴唇發白，竟然有種臨陣脫逃的衝動。
「喂！開始了。」黃痞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帥氣的小跑步，
進球場內。
開始，是由小黑發球，我在黃痞的指揮下，乖乖的待在籃下
，等待對方來攻的時候，把雙手舉高就行了。
小黑把球扔給對方，對方回扔，然後比賽開始。
小黑一拿到球，原本斯文冷酷的表情，浮出了一絲冷笑。
緊接著，我連發生什麼事情都沒有搞清楚，只看見黃痞從
右邊晃出來，小黑把球丟給他，然後黃痞回傳給小黑，跟
著小黑有如一個巨大的彈簧，躍起，投球。
球，就這樣，碰一聲撞進籃框裡頭。
我聽到，對方三人和我一樣，同時發出一聲低嘆。
按照規定，得分的那隊可以繼續發球，於是小黑再度發球
，又是那熟悉的冷笑。
只是這次得分的不是小黑，而是拿到球之後，有如一把銳
利的武士刀，直穿入人牆，挑籃得分的，黃痞。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了，黃痞和小黑，這兩人的確是不需
要我的。
只有他們倆個，就足夠稱霸這個球場，他們只需要一個充
數的人頭，讓他們可以保有比賽的資格就行了。
想到這裡，我不知道是安心還是遺憾，長長的吐出了一口
氣。
只見他們一來一往，兩個人都展現了驚人的球技，分數瞬
間拉開，直到四比零。
一場最基本的三對三籃球，先取得六分者為勝，換句話說
，只要再兩分他們就可以獲勝了。
但是，小黑這次的攻勢，卻沒有前幾次的流暢，因為，他
被兩個人包圍了。
「黃痞！」小黑把球丟給黃痞，黃痞一接到球，馬上又是
兩個人黏上去。
沒錯，敵人也不是笨蛋，他們終於發現了我隊最大的弱點
，就是「我」其實是無用的，就是說，他們只要盯好黃痞
和小黑就行了。
「Ｘ！」黃痞露出煩躁的表情。右手手腕勾住球，閃過其
中一個對手。
然後黃痞一個低身傳球，小黑瞬間移位，在地板撿起這個
橘黃籃球，身體一矮，瞬間加速，躍起上籃。
帥啊！進了！
「好球。」小黑和黃痞高興的擊掌。
第六球則是黃痞硬鑽入對方的防守中，硬吃了對方兩人，
艱辛萬苦的才拿到。
比賽結束，可是，黃痞和小黑口中的第三人，卻還沒有出
現。
小黑和黃痞對看了一眼，堵在我的面前，「兄弟，幫一下
忙！等一下請你喝重量杯，好不好？」
禁不住他們的哀求，我又點頭了。
可是，這一點頭，我馬上就後悔了。
因為，這一場他們的對手，不再是高中生模樣的那三人，
而是打扮穿著都十分新潮而奇異的三名社會人士。
這三人耳朵穿了五六個耳環，臉上圖了奇奇怪怪的色彩，
嘴裡還不斷的嚼著口香糖。
這樣的打扮，對一個只會唸書的我來說，是會造成壓力的
。
黃痞和小黑兩人看見他們對手的模樣，眉頭微微一皺，似
乎知道敵人不好對付。
黃痞到一旁打手機，罵了一串「你不趕快來，等一下罰你
請我們吃7-11吃到飽」之類的話，隨後，黃痞回到場上，
還不忘拍了拍我的肩膀。
「兄弟，等一下如果...嗯...對方出手太重，你就說出來
，我會替你出氣，ok？」
「什，什麼？出，出手，太重？」我訝異的問道。
「嗯，就是...」黃痞露出尷尬的笑容。「反正你等一下就
知道了。」
這場比賽，對一個初學者來說，實在是太刺激了。
這是一場很「痛」的比賽。
這次的對手無論動作，速度，防守的功力，很明顯的都比剛
才的高中生略勝一籌，團隊默契和搶球的功力，更是強悍的
哇哇叫。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小動作」很多。
籃球比賽中，最忌諱的就是小動作，所謂的小動作，最平常
的就是用手肘撞你，這叫做「架拐子」，還有故意打手，絆
倒你，等等...這種介於犯規和不犯規之間的侵犯動作，就
叫做「小動作」。
比賽一開始，雙方就展開一場激烈的拉鋸戰，黃痞和小黑的
籃球技巧應該是較他們為高明，可是就差在他們真正的陣容
是二缺一，原本應該打出來的節奏感都沒有出來。
加上對方擅長用手段來擾亂，使得小黑和黃痞這場明顯的吃
力許多。
可是，黃痞精彩萬分的切入上籃，還是最佳的得分保證，只
要他一拿到球，就如同一道旋風，衝入人潮洶湧的籃下，屢
次建功。
比數雖然拉鋸，但是實力較高的我們這隊，還是一點一滴的
領先了，比賽大約二十分鐘，五比四，我們暫時領先。
而我更是不時被對方用手肘，膝蓋等地方硬撞，幸好一層柔
軟的脂肪保護著我，減低了我不少傷害。
我看黃痞和小黑被對方撞的更慘，卻連坑都沒坑一聲，更讓
我咬緊牙關，一句疼都沒有喊出來。
只是，黃痞的銳利上籃，卻在這時候被打斷了。
原本他流暢的換手上籃，這時，卻被絆了一下，甚至重心不
穩，當場跌了個狗吃屎。
黃痞跌倒，我和小黑同時驚呼，敵人趁機拾起球，運球往籃
下靠近，完全不把我當成一回事，對著我衝來。
雙手舉高！雙手舉高！我發抖的舉起雙手，更下意識的閉上
了雙眼。
咚。我只覺得身體被一個巨大的力量衝撞，然後跌倒在地上
，口中不自覺喊出。
「撞人.....」
「操！」對方瞪著我，「你說什麼？我撞人！？」
「你，你，我，我，」
「什麼你你我我！操！連話都不會講！還知道撞人？騙笑欸
！」
我滿臉通紅，可是我最恨的舌頭，卻一個完整的句子都發不
出來。
然後，我突然看到，那個人突然住口了。
因為黃痞和小黑，同時站在我的後面。
「操！他都沒有動，你自己去撞的！他媽的，你這不是撞人
是什麼！」
黃痞臉露凶光，剛才跌倒讓他英俊的臉龐多了幾道傷痕，反
而增添了他此時說話的狠勁。
小黑也是右手拳頭握的緊緊的，看樣子，他們隨時準備大幹
一場。
「對啦，阿狗，你真的是撞人。」對方有人拍了拍那位阿狗
的肩膀。
「真的太明顯了啦？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只會吃，吃，吃，的
書呆子，你就讓他一次，等一下他哭了怎麼辦？」
我臉越來越紅，右拳跟著握緊。
「你們！操！太過分了！」黃痞說話越來越大聲。
反而是我一手拉住黃痞，咬著牙對他搖了搖頭。
「我，我的確，不，不會，打球...」
「他媽的！」黃痞看到我不追究，瞪了對方一眼，「要不是
那個臭小子遲到不來，這種垃圾三分鐘就解決了。」
「同學，同學。」小黑對我招了招手，「嗯，我剛才想過了
，讓你開球，得分就讓我和黃痞來就好。」
「我，我，開球？」
「嗯，很簡單的，把球丟給我們就行了，然後我們就會想辦
法拿分了。」小黑轉了轉手腕，冷笑道「放心，我和黃痞
原本就是雙前鋒，那個遲到的臭小子才是後衛，你傳給我
們，看我們表現吧，最後一分，看我們怎麼輕鬆獲勝！」
「可是，我，我不，太會...」
「你可以的。」小黑用力拍了我肩膀，「你也不想讓他們瞧
不起吧？」
「嗯...」
這時，對方大聲嚷道。
「Ｘ！你們要談多久啊？球還要不要打啊？」
「加油。」小黑把球交給我，黃痞還趁機拍了拍我的後腰，
給我打氣。
可是，對方早就瞧出了我的弱點，我一拿到球，就緊緊黏著
我，絲毫沒有給我傳球的機會。
慌亂中，我把球扔的很高，對方一躍截下，然後幾個運球，
小黑來不及擋住對方，對方上籃得分。
比數五比五。
兩邊平手，誰贏誰輸就看這一球了。
「別緊張。」小黑向我笑了笑。
接著換對方發球，對方搶到機會就要跳投，憤怒的黃痞跳的
比平常高，竟然碰的一聲，讓對方吃了一個大火鍋。
球咚，咚，咚，滾過三分線，然後滾到我的腳旁。
「撿起來！」小黑見狀，大喊。
同時，對方一人有如凶神惡煞，對著我竄了過來。
我趕忙撿起球，然後呆呆無助的看著場內的選手們，不斷
的跑動移位，都想搶到一個好位置。
「我，我要，傳給，誰？」我拿著球緊張的大喊，對方的
防守已經完全壓迫過來。
「給我！」黃痞剛喊完，他身後對手有如幽靈一般，卡住
了我到他之間的傳球路線。
「不好！不要給我！」黃痞急忙追喊一句。
我緊張的拿著球，一面閃躲著眼前對手的騷擾，一邊緊張
的搜尋著我的目標。
小黑和黃痞都被對手纏住了，他們雖然靈活的跑位，可是
與他們毫無默契的我，實在分辨不出什麼時候才是傳球的
好時機。
就在此刻，小黑終於展現了他的過人技巧，勉強閃過對方
的防守，繞到我面前，雙手微張，大喊道，「把球給我！」。
而我，卻突然看到了一個畫面。
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畫面，好像某個戰爭電影，槍林彈雨
中，突然整個畫面停格，讓我看清楚了，每顆子彈透明的
發射軌跡。
是的，我不只看到了奮力來支援我的小黑，我還看見了籃
下，籃下有個空位，而且黃痞就在那個空位的旁邊。
然後，我一股衝動，沒有傳給拼命來接應我的小黑，雙手
用力，把球用力拋高。
橘紅色的球，在藍天之中滾動，越過了小黑和防守者的頭
頂。
小黑抬起頭，發出低聲的悲鳴。「啊...」
然後，不可思議的，彷彿一種神蹟似的，在籃下的黃痞，
身體一長，跳了起來。
籃空中的球，畫出一個美麗的拋物線，不偏不倚的落入他
手中。
連一直死守著黃痞的敵人，都沒有意料到，這球的落點這
麼漂亮。
黃痞甚至沒有落下，只是在空中輕輕把球一推。
刷！應聲入網！
六比五！
我們贏了？
混亂中，我看到黃痞脫下衣服當國旗甩，小黑大聲歡呼和
我抱在一起。
「好球！實在傳的太好了！」
突然間，我竟然覺得眼角有些溼潤。
剛才受到了對方的污辱，我都忍下的淚水，此刻竟然抑制
不住。
無聲的滑下了臉頰，跟汗水混在一起。
對方三人看了一眼，迅速收拾地上的衣服，沈默的離開。
在籃球上有另一套法律，只有贏球的贏家和輸球的輸家，
沒有第二種身分。
輸的人，只能悄悄退場。
突然，遠方傳來幾聲響亮的鼓掌聲，一個穿著七分褲，紅
扁帽的男孩，對著我們這邊直鼓掌。
「好球！好球！」
然後，我聽到還在歡呼的黃痞臉色一變，笑罵道「臭小子
，你終於來了！」
那紅扁帽男孩笑了笑，「我有看到最後一球！Nice play！
你們不也找了一個好後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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